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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伦克】义无反顾的启程·24

二十四、倒计时

8月5日

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,伦纳德轻轻拨开了百叶窗,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廷根市的街道。街上暂时还很正常,一些疲惫的码头工人蜷缩在屋檐之下避雨和休息,远处三三两两的站街女郎在叼着卷烟谈天,偶尔有一两个做夜工的走过。从这幅街景中,伦纳德看不出有人追踪他们的样子,但他同时又清楚,自克莱恩开枪之后,就算邓恩什么也不说,或者说,就算邓恩遗忘了这段经历,最迟在两天内,值夜者小队也会发现问题——因为他和克莱恩已经没办法再回应值夜者小队的联络了。他们一个难以解释自身的序列,另一个则干脆就是半失控状态。伦纳德比谁都清楚,现在回教会的话等着他们的是什么。

但他现在反而很平静,半小时前把克莱恩抱走时他还有些恼怒,并非恼怒克莱恩的行为,而是恼怒轻而易举就被克莱恩支走的自己。以克莱恩的谨慎程度,让他一个人去刺探情报实属反常。但——现在事后检讨也已经太迟了,伦纳德只恨自己没赶回去的更快一点,起码得赶在克莱恩开枪前。他把克莱恩带了出来,然后立刻乔装打扮,直接去下街找了个旅店送克莱恩进去,然后自己回家草草收拾了东西后也就此离开。

他们需要藏身处,哪怕只是拖延时间。

“你只带了我的行李箱出来?”声音从背后传来,伦纳德松开百叶窗回过头去。披着一条毯子的克莱恩坐在床上,毯子盖过了脑袋,自然垂下,遮住了他大半张脸。他的左手放在一本诗集的封面上,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。伦纳德嗯了一声,然后走了过去,在床边坐下:“我没有什么可带的东西,只带了钱,身上目前有300镑,日常开支绝对足够了。而你的箱子,我怕你准备了什么神秘学意义上的道具,我没替你检查,全拿来了。”

“里面只是一些换洗衣物而已。”克莱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,然后把诗集递给伦纳德,伦纳德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,低声问道:“怎么样,有用吗?”

对于阻止克莱恩的失控,他没有太好的方法,情急之下想到了之前一直被刻在诗集中的“治疗方法”。那里面应该有着强力的安抚。他把这个带上给了克莱恩,克莱恩在占卜过,得到它可以被重复利用的结论之后,就毫不犹豫地翻开开始自救。他闷声不吭的读书的时候,伦纳德就在旁边守着,一直到现在。

“今晚大概不会再恶化了。”

克莱恩的语气很平静,但是他没提是否起效,右臂的失控迹象也不见变好。伦纳德遏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。他伸出手去想掀开克莱恩头上的毯子,克莱恩轻轻抬起左臂挡了一下,但伦纳德这次没让他挡下来,他强硬地把毯子拿开,露出了克莱恩半边扭曲的面孔。占卜家序列对应的神话形态是抱团的透明蠕虫,失控产生的表象也就十分类似。但与正常的灵之虫不同,失控而成的蠕虫更为“浑浊”,也更为疯狂。它们不规律的从克莱恩的皮肤下钻出,让他看起来就像个骇人的病患。克莱恩苦笑了一声:“没必要吧,伦纳德,这幅模样又不好看——”

伦纳德毫不犹豫地将他抱紧,感觉克莱恩失去正常形状的右手随着他的动作被扯过来,就像是某种流体被灌在了打了结的袖管里。随着被抱住,克莱恩的声音也中断了。伦纳德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扛着——但他又知道克莱恩会回答什么。他不是很想听那些话,也不是很想让克莱恩陷入压力之中。因此他抱了一会儿之后,就松了开来,重新让克莱恩躺回被窝,然后自己躺在了克莱恩的身边,轻轻拍抚着克莱恩的身体。

“好吧,至少这种事不用再来一次。”克莱恩闭上了眼睛嘟哝了一句:“我不用,你也不再用,这算是个好消息,对吧?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,总有办法的。”

“你现在需要的是睡觉。”伦纳德打断了他的话,释放出了安魂的力量。克莱恩不再说话,依言闭上了眼睛。伦纳德感受着他的意识,随后轻声背诵起了诗歌:“……无论你移到哪里,朦胧的形体总是披着光明。而你所爱的那些人们的灵魂,会驾着风儿飞翔,行动轻盈……”

便宜的下街旅店在雨天会渗出一些微弱的霉味,隔音一般的墙壁能听到苦闷醉汉的抱怨声、暧昧的交缠声、还有楼上楼下走动的声音。不过这并没有减损诗歌的效果,克莱恩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。他确实需要休息了,过于密集的灵性消耗让他现在疲惫不堪。伦纳德隔着被子抚摸他瘦削、现在甚至变形了的肩膀:“直至精疲力竭,像我现在这样,昏眩、迷惘,然而毫不悲伤……”

克莱恩睡着了。

伦纳德确定克莱恩不再是那种留个心眼窥探外界的状态之后,才终于敢沮丧的垂下头,和克莱恩挨在一起。他感觉他现在所要做的一切已经和他出发时的目的背道而驰,原本就很脆弱的所谓计划总是被一件又一件突发情况冲的七零八落。他究竟能不能做到——

注意到自己冒出不该有的想法,伦纳德瞬间让自己停了下来。他抬起一点头,注视着克莱恩的睡颜,平复了一会儿心情,又坚定地握住了克莱恩的手。

他缓缓地侵入了克莱恩的梦境。

展露在他眼前的毫无疑问是个光怪陆离的噩梦,克莱恩被绑在绞刑架上,被面目不清的人所指责着,他挂的非常高,双手胡乱地挣扎着,然后逐渐窒息,平静,又在一段时间后猛地睁开眼睛复活过来,然后继续这个过程。伦纳德踩着台阶猛地跃起,向他的方向飞过去,但飞到一半,克莱恩的视线捕捉到他,却艰难的用嘴型喊道:不要过来。

绞刑架下面燃起了火,原本指责克莱恩的众多人也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枪,击发。子弹将克莱恩的肢体撕的粉碎,但伤口很快又愈合。伦纳德愣了一下,这样的梦境他知道如何解读,这代表克莱恩陷入了强烈的负罪感。再加上失控导致的痛苦,他陷入了一场对自己的处刑,而且没有尽头。但是,在负罪感折磨他的精神的同时,却也有什么别的被掩埋的情感正在暴露。

你离开这里。克莱恩无声的呼喊着,但是伤痕累累的双手却徒劳的向前做出空抓的姿势,这是求救的信号,尽管非常微弱。伦纳德咬了咬牙,没有减弱飞行的势头,他具现出钢铁的铠甲用来躲避子弹,抽出银色的长剑砍断了绞刑的麻绳——但瞬息之间,随着麻绳的断裂,眼前的场景又变了。

他猛地抬起头,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长椅之上。这里是圣塞缪尔教堂前的广场,无数的白鸽在地上移动,啄食路人洒下的面包屑。

伦纳德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身边的人伸出手,也撒了一把面包屑出去,许多鸽子于是聚了过来,在他们的脚边发出咕咕的声音。伦纳德侧过头去,看到克莱恩平静地望着前方:“这是我平时绝不可能说出的话。但是,我又记住了这些内容,因为我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。我大概是这个世上最不能自欺欺人的家伙。”

伦纳德分辨不出这只是梦里的虚影,还是克莱恩的意识本体。但无论哪一个都是克莱恩潜意识的体现,都不妨碍他获取信息,因此他安静的听着。

“最初,我得知班森生病了。尽管我立刻治好了他,但我仍旧迅速的意识到,我与这个世界本就不多的联系,在几代人更迭之后,可能就会所剩无几。我那变得稀薄的人性仍旧感觉到了一丝痛苦与茫然,这给了天尊突破口。祂向我不断地提出问题。不,在那个阶段,暂时还是我问我自己。”

他伸出手,将手指递到一只看上去羽毛已经有些秃,动作也远比其他同类迟缓的鸽子面前,鸽子跳上了他的手指,他伸出另一只手,让这只明显衰老的鸽子吃了一份独食。

“我知道我回不了家后,就都是为了回报你们的感情而行动的。我不放心把你们交到其他人的手里。每一个塔罗会的成员,都是我看过之后再拉来的,他们之中有不少心态还很年轻,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有多混乱,他们还需要支持。每一位帮助过我的朋友、他们有的是落魄的天使、有的是面对危机的神明,我不在的话,他们可能会陷入苦苦挣扎、甚至殒命的下场。我是承蒙众人的信任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,不是我说想逃跑就能逃跑的事。可是,甚至用不上千年,只需要百年过去,我为之努力的人们就会少去一半还多。我想保护的人会越来越抽象,最终会成为‘人类’这个概念。而有幸成为天使,一直陪伴着我的那些存在,也会随着时间过去,越来越容易忘记作为‘人’而存在的那些时光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鸽子似乎吃饱了,从他手上展翅飞起,落入广场的鸽群之中。

“那么,到那个时候,我是为了谁而对抗疯狂?”

伦纳德侧过头去望着克莱恩。说实话,他清楚自己根本回答不了克莱恩的疑问。他和克莱恩——和诡秘之主之间隔着的几乎是迥然不同的层次。他无法感同身受,自然也给不了安慰。他只能模糊地明白克莱恩处于痛苦的自省之中。克莱恩也没有指望他的回答,只是继续道:“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目的,可以预见在将来会失去我牵挂的人,而现在又目睹了某种可能性……我可能甚至没有一场能好好做完的美梦。”

有一只手从克莱恩的脑后伸了出来,轻柔却又强硬地抓住克莱恩的头发,向后拉去,让他的脖颈暴露了出来,克莱恩斜过视线,棕色的瞳孔里面流露出少见的无措:“我该怎么办?”

伦纳德立刻扑了过去,想要把那双手拉开,但是他的身体直接穿过了克莱恩和那双漆黑的手,他失去重心的向前扑倒,双手撑在长椅上,一抬头就看见一把银色的小刀横在克莱恩的脖子上,用力的划过。温热的血溅了他一头一脸,而克莱恩向后倒去,仰倒在长椅上。

“而至少……你快……跑……”

他的唇边溢出鲜血,用模糊不清的气音呢喃。伦纳德猛地站了起来,动用梦魇的能力,把眼前的一切都强行抹去。他飞快地重构出了廷根、犹豫了一下,又抹掉,重构了周明瑞住的那间小公寓。长椅上的人变回了周明瑞,伦纳德试着俯下身去触摸对方,摸到了切实的身躯。他把周明瑞抱起来,放到沙发上。

“这就是我和祂争端的开始。”周明瑞微笑道。

连串的敲门声将伦纳德从梦中惊醒。他略微一惊,然后从值守的灵那里得知是楼下的敲门声。似乎是下街发生了一桩杀人案,警方正在调查。克莱恩还没醒,伦纳德略微用了点力量,将杂音排除在了房间之外。他警惕地环抱着克莱恩注视着门口,直到警察带着楼下房间的人离开,他才接受这是个巧合的事实,略微吐出一口气,接着揉了揉脑袋。

如果阿罗德斯在的话,他倒是可以把刚才梦中克莱恩所说的话转告给阿罗德斯,让能够从中分析出更多信息的存在去解读。但现在这里只有他,他只能默默记下这一切。他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短,天边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。克莱恩眼下的疲惫也好了不少,侧着身体靠在他手臂上。伦纳德准备让他睡到自然醒,然后直接带着他去炸查尼斯门,这是最快能让在廷根的值夜者都集中到一起的方法。而值夜者们被引走的时候,他就可以去教堂,直接把建筑物毁掉。如果这招还不够破坏,那就再去把特莉丝原本留在廷根的祭坛重新激活。还不行,就去把被封印的邪神子嗣抢出来,解除封印。比起虚拟的民众,唯一真实的克莱恩情况堪忧才是他眼下最担心的。想到这里,他敲了敲自己的牙,放出侦查用的鸟灵,准备去摸排情况,但灵性预警忽然拦住了他。

雨还没有停,他感觉有人停在他们这间房间的门外。预警的灵已经和他断了联系,虽然还活着,但明显受到了压制。对方应该是借着刚才警察走动的声音掩盖脚步声的,甚至可以说,他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了。

果不其然,下一秒,敲门声响了起来。伦纳德立刻坐起来,抓过斗篷裹好克莱恩,拎起就放在床脚边的手提箱。灵替他打开了窗户,伦纳德背好了克莱恩,盯着门口一言不发。

门口先是传来一声叹息,然后弗莱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伦纳德,你追踪和潜行的成绩一直输我一截。我知道你在里面,克莱恩也在里面,对吗?”

伦纳德悄无声息地跃上书桌,俯下身,脚踩上了窗棂。弗莱继续道:“先谈谈,好吗?我还没有告诉别人,队长只是觉得有点奇怪,他让我来先问问你们。不管你们出了什么事,都别冲动。”

伦纳德叹了口气,然后伸手到枪袋里,拔出了枪,隔着门板进行了瞄准——门外的弗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也没了声音。他们对峙了一会儿,伦纳德终究还是放下了枪,把它塞了回去,然后背着克莱恩从二楼的旅店猛跳了出去。他落进了对面建筑的阳台之中,把住在里面的七八个浆洗女工吓得发出连串的尖叫。他穿过一股肥皂味的狭小房间,身形迅速地打开另一头的门,挤进狭窄的走廊。他听到就在自己后脚,弗莱踹开了旅店的门,接着冲到窗边大喊:“伦纳德!克莱恩!”

伦纳德充耳不闻,专心往楼梯上跑,很快就到了屋顶。他用力推开了狭小的阁楼门,然后上到了风雨飘摇的屋顶之上。他和蹲守在附近屋顶上的西迦撞了个正着,西迦看到他们——尤其是看到克莱恩变形的身体之后,明显露出了悲伤的表情,但她还是举起了枪。这次伦纳德不敢留手了,他眼眸骤然变得幽深,将对方拉入梦境,从屋顶诱导着让她跌了下去。在西迦摔进浆洗好的衣物堆的同时,更加棘手的敌人也接踵而至。数个死灵呼啸而来,伦纳德侧头瞥见了戴莉·西蒙妮变得坚决的面孔,他反手从腰包抽出匕首,弯腰躲过一个滴着黄绿色液体的死灵扑击,将匕首熟练地捅进对方的要害一路划开,迅速把死灵送回了灵界。他的动作明显给戴莉透露了更多的消息,戴莉愕然道:“伦纳德,你哪来的这些力量?!”

她没有得到答案,反而是看着伦纳德敲击牙齿放出了惊惧女妖,他一手拎着手提箱,同时背到身后稳定着克莱恩的身体,另一只手抓住惊惧女妖的爪子就被带着飞了起来。惊惧女妖一声尖啸,戴莉顿时痛苦的弓起身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伦纳德消失在凌晨的雨幕里。

然而伦纳德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,他本以为起码能拖一天,但没想到值夜者小队来的这么快——这算是把他只接受过官方非凡者的训练的缺陷暴露无遗了。他怎么躲,弗莱完全能直接给他推演出来。伦纳德觉得不能拖延了,他立刻指挥着惊惧女妖往查尼斯门的方向飞,但他背上的克莱恩忽然低声道:“右转,进德维尔爵士的宅邸,把里面的仆人控制后去他们的地下室。”

伦纳德身体比行动快,立刻控制转向,然后才反应过来。进贵族的领地确实能够稍微拦住值夜者们,哪怕有着警方的证件,想要堂而皇之的冲进一位贵族的宅邸也是有点麻烦的。而强闯的自己和克莱恩就没那么多顾虑。想控制一屋子的普通人对伦纳德来说毫无难度,他立刻就通过梦境完成了诱导,把自己和克莱恩包装成了两个不存在的人,然后溜进了对方的酒窖。合上酒窖门的那一刻克莱恩剧烈的咳嗽了几声,几条扭曲的、带着血的蠕虫掉在了地上。

“克莱恩……!”伦纳德想回头去看他,克莱恩用左手按了一下他的脑袋,阻了他一下,然后从伦纳德背上下来,一瘸一拐的随便在架子上抽了瓶酒,把瓶子敲碎了,让酒液流淌在地。随后他用手指搓出火焰,低头望去。

伦纳德走到他的身边,愕然地发现另一个“克莱恩”在液面里大笑着看着他们。

“外面有人在追我们,对吧?”克莱恩没管这个倒影,只是偏头去问伦纳德。伦纳德迟疑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克莱恩看起来反而像是轻松了不少,打量了一下被雨淋的半湿的伦纳德,然后轻笑道:“别怕,我睡了一觉之后感觉脑子清醒多了,我们最后再尝试一下。如果还不行的话,就用我刚想到的办法。”

“什么办法?”伦纳德问了一句,克莱恩没作答,只是示意伦纳德把手提箱给他。伦纳德依言递了过去,看着克莱恩俯下身在箱子里翻出昨天他穿的那套正装,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“窃运者”符咒。

他什么时候做的……?伦纳德又有点惊讶,他感觉自己真的只要一分钟看不住克莱恩,克莱恩就能弄出些新花样。而克莱恩又回到那个倒影面前,笑了一声:“你的虫做的符咒,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花样呢?‘命运’!”

液面明显的波动了一下,克莱恩身上的蠕虫都剧烈蠕动了起来。片刻过后,它们合拢变回了皮肤,而液面中的“克莱恩”则明显扭曲起来。伦纳德精神一振,刚想高兴,却又看见随着那张符咒褪色,蠕虫们重新钻出了克莱恩的皮肤,甚至这一次,克莱恩的双手双腿都溃散了下去,整个人只剩下上半身还堪堪维持着人形。

液面内的人影消失了。伦纳德呆在原地,他脑子一片空白。但歪在蠕虫堆里的克莱恩却反而笑了起来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道,“祂已经凑齐了条件啊。”

“克莱恩……克莱恩,我该做什么?我……”伦纳德呼吸急促,头晕脑胀,他甚至感觉自己也快晕过去了。在他面前垮成一滩的克莱恩看起来甚至没法裹起来带走……有许多蠕虫已经失去控制的到处乱爬了,但在其中的克莱恩反而异常冷静,伸手到蠕虫堆里面,一边翻找一边向伦纳德解释:“事实上,伦纳德,我觉得我们就算被值夜者小队抓住了,其实也不会立刻处死。还记得之前的好运吗?我们应该会被队长保下来,然后秘密关押在某个地方,队长会想尽办法救治我们。然后我的状态会稳定下来,你的序列会被他隐瞒住,只要我们无害——我们现在确实无法真正的伤害廷根。他就会尽可能保护我们,然后让生活回到日常正轨上去。”

他说着,从蠕虫堆里拎出了枪袋,但当他想要把它扔向伦纳德的时候,双手全部崩溃了,枪袋带着湿润的血液,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
“然后就是我尽管瘫痪的像个怪物,你也被严密监视,但条件依然全部达成,天尊开开心心地跑去下一层梦——为了不这样,其实还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了。”

周围所有的酒瓶之中都浮现出了人影,一个声音忽然带着明显的讥讽,对着克莱恩的方向尖利的开口:“嘿,你不会吧?你难道想死?你疯了吧?”

克莱恩充耳不闻,只是冲伦纳德苦笑着。

“杀了我,伦纳德,然后出去向队长求情,就说你处决了失控的我。他会保护你的。”

伦纳德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像是冻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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